一只甜甜圈

【迟勤】人人都说我爱你(十八)

(十八)


夜色已深,书房里暖橘的光晕泄落在窗边的人身上。罗勤耕将窗户开了条缝,凉风四起,捧着的书一页一小时,半个字也看不进去。


他想着迟瑞下午的来电,迟瑞出差了,落地之后的第二天才告知他,说:“我出差了,你要是,想要什么就和我说……”


“你出差了啊?那你……”他本来是想说,那你回来的时候要告诉我。


可是,迟瑞那边突然有人打断他,顾知夏的声音传过来,叫“老大……”,罗勤耕愣住,原来出差的人还有她啊。


迟瑞和顾知夏交代了两句,便来问他怎么了,他再开口,话就全变了:“那你忙吧。”


夜晚会加重人思维中感性的那部分,不止感性,还爱胡思乱想,而胡思乱想又会加入更多的想象。出差了?只有他们两个人吗?要几天呢?迟瑞以前出差,都会在订好机票当天就告诉他的……



迟瑞和同事们走出机场,其中一个男同事的爱人开车过来接老公,男同事说:“走吧,我们送你们回去。”


迟瑞抓住自己的小箱子:“我就不用了,和你们不顺路,你们把知夏送回去吧。”


“干嘛啊,那我们俩一起走好了啊。”顾知夏并不想和迟瑞分开。


她在几天前和组织申请这趟出差带上她,这几天像个小助理一样跟在迟瑞身边,她也已经计划好了,等会儿就让迟瑞送她,她再把人带去吃宵夜。


“别别,咱们这顾大小姐貌美如花的,万一碰见司机见色起意,我这刚出差回来累得要死,我可打不过人家啊!”迟瑞当然看得出来姑娘的心思,无法明说,便只能打哑谜。


“你说什么啊……”


姑娘正说着,迟瑞已经拖着箱子走到待发车的的士旁边,打开车门,才回头看了一眼说:“你们俩好好把她送回去,下周公司见吧。”


顾知夏气得在原地跺脚,就眼看着那根不解风情的木头坐着车走远了。



迟瑞坐上的士,确实是觉得累了,司机问他要去哪儿,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看罗勤耕,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,老老实实地报上了自己家的住址。


回到家楼下,看着漆黑的自家窗户,他又犹豫了,心里突然很不想回家,暗自狠狠地呸了自己一句,便去车库取车,开往罗勤耕的家。


罗家的灯也黑着,迟瑞将车停在楼下,估计罗浮生已经睡了,他趴在方向盘上,大脑迟钝地想着,是要回家呢,还是就在这儿睡了,明天一早等他们出门。


半晌,迟瑞好像要进入浅眠,副驾驶的车窗突然从外面被敲了敲,主驾驶的人被吓一跳,车门从外面打开,顾知夏就直接上了副驾驶位子。


迟瑞惊了: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?”


“这话应该我问你吧,你不是不跟我一路回来吗?现在怎么在这儿呢?”还快要睡着了,你想冷死啊?


迟瑞有点纠结,找不出合理的解释,只能蹩脚地说:“我,我在家睡不着,就想开车出来逛逛。”


顾知夏知道他在撒谎,就懒得点穿他。


车内静默了许久,顾知夏终于问出了心里所想的:“迟瑞,你喜欢的那个人,是不是罗勤耕?”


迟瑞不答,目光闪烁地看着远方孤零零的路灯,看来要守一个秘密也是不容易的。


顾知夏便明白了……多年的好友,你那么喜欢的小孩儿的父亲,罗浮生说的迟叔叔喜欢的人是他爸爸,你此刻回了家连衣服都没换就开车过来傻傻等在楼下的人…… 所以,他就是你每次来到这个小区都那么不自在的原因,他就是你一直拒绝我的原因,他就是你喜欢的但无法在一起的人,他就是你的情有独钟。


“你喜欢他多久了?”


迟瑞听到姑娘这样问,自己也想了想,道:“有十年多了吧。”


这个年数让顾知夏很震惊,都一个轮回了啊,“你还真是受虐型人格啊,用十年的时间爱一个已婚男。”如果是她,她真的做不到。


迟瑞反驳不出什么,只能沉默。


“对了,我一直都想问来着,罗浮生的妈妈呢?”


“走了,她生罗浮生的时候没挺过来。”连小孩儿都没来得及看一眼。


原来是这样的,顾知夏禁不住好奇又问:“那他妈妈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啊?”


迟瑞想起在大学的时候,他们在新年联欢晚会上看到夏安妮跳舞的样子,凭着动人的模样果断成为大票男生心目中的女神,笑道:“是个很好的女孩儿,很漂亮,人也很善良,也很爱他,而且……很了解我。”迟瑞想起夏安妮的日记本,女人的直觉真的挺可怕的。


顾知夏察觉到他陷入自己的回忆了,心里觉得闷闷的,他这么爱那个人,爱到能够用这等温和的善意去看待与那个人牵手的女孩儿,她问:“那既然他妈妈已经不在了,你没想过再往前走走吗?”


“我不敢……”迟瑞的眼眶顷刻间泛红,鼻子也酸酸的,身心俱疲的感觉让他的伪装快要掉落,“我怕这最后一点联系也没有了,他心里放不下他妻子,我们就不会有结果。”


压抑着的叹息声也染上了哭腔,又道:“我不是想受虐,我只是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。”


顾知夏觉得他平静的语言里,到处透着撕心裂肺,痛觉也牵扯着她的五脏。


她想起她搬到这儿之后,常常会在下班回来看到罗勤耕带着罗浮生在小区,每次罗勤耕看到她,第一时间都会往她身后看过去,发现没有人,眼睛垂下的瞬间就带着失落,她并不想承认,她与罗勤耕的联系就只有一个迟瑞,他分明是在找他。


顾知夏也觉得压抑了,视线飘向车窗外面,一眼就怔住,果然……


“行了,别绝望了,你的小罗老师不会的!”姑娘觉得有点心累了。


“你怎么知道?”


“你自己问他吧,我回家了!”话放下,姑娘飞快开车门跑掉,眼睛不再乱看了。


迟瑞没听懂她的意思,往副驾驶的车窗看过去,黑乎乎地看得很不真切,好一会儿才看到罗勤耕的身影轮廓,那人穿着家居服,身影看着像在发抖。


迟瑞心里一跳,立马就下了车,与那个人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,他在十秒之内都像没反应过来对面的人是不是真的,是不是自己的幻觉。


冷风拂过,迟瑞听到罗勤耕的拖鞋踢啦在地面的声音,那人向他走过来,满心的酸涩与惊喜交织到一起,迟瑞几步迈过去将人抱进怀里。


罗勤耕闻见这人身上有许多陌生的味道,他从楼上看到迟瑞的车停在了楼下,他趴在窗台上等了一会儿,便下了楼,几天没看到这个人了,就想看他一眼……下楼一看,潜藏在心里已久的心思,炸开了。


“你……”


“罗勤耕”迟瑞将他的问话打断,放开他,盯着他湿漉漉的眼睛,问道:“你敢不敢和我相爱?”



迟瑞下班关电脑的时候,正好接到罗勤耕的电话,那人说:“迟先生,你说的排骨和鱼都好买了哦,还有什么想吃的吗?”


迟瑞笑道:“罗先生决定吧,什么都行。”


“哦,那好吧,饭后的水果呢有你爱吃的提子,有罗浮生爱吃的蓝莓,家里还有猕猴桃和梨子,你还有想吃的吗?”罗勤耕态度极好地汇报家里的情况。


迟瑞很想就现在把这个人从手机里抓出来,好好亲亲他,可惜胳膊没那么长,只能说:“罗先生自己爱吃的橙子不要忘记咯。”


回到家,罗浮生最先迎了上来,迟瑞将自己的外套交给他,请小孩儿帮他挂起来。


小孩儿听话地拿着衣服跑开,迟瑞便马上转向罗勤耕,捧着那人的脸要吻过去,罗勤耕却双手扶住他的肩膀,把他往后推,让他站直。


两人的举动和今天早晨一模一样,今早在楼下,迟瑞先出门的,搂着罗勤耕的腰要吻他,罗勤耕微红着脸,硬生生把他推开了。


迟瑞觉得有点心凉凉,等了这人十年多,好不容易现在抱得美人归,这都几天了还没好好吻过他,所有那些要好好亲亲他的全都是幻想,这是什么人间疾苦?


罗勤耕看出他在郁闷了,把手里的东西放下,打算哄哄他,拉了拉他的衣服,小声地说:“你累吗?我想你了。”


迟瑞心里一痒,觉得还不够,装模作样地摸摸耳朵:“啊……你说什么,这屋怎么突然有风呢,我没听清楚,要不你再说一遍?”


“……”罗勤耕看出他故意的,眉毛一挑:“没听到算了。”


“诶诶诶”迟瑞马上拉住正要转身的人,委委屈屈地说:“你怎么这样啊,你在人家面前晃一天了,连句好听的都不给人家说的……”


罗勤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藏不住嘴角的笑意,转过身把这个大龄儿童拥住,在他耳边轻轻地说:“我想你了,非常非常想。”


夜晚是有星星的,冷风里的拥抱是暖的,花开是有声音的,花香也是能用耳朵听到的。


TBC







小浮生:他们终于在一起了,我真是要留下老母亲般的泪水。。。

【先发发糖~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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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即渴望衰老,又恐惧时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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